第八章 说谎的女人
如果想让爱说谎的女人改变说谎的习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消除其不安和不满，使得其身心都处于充实的状态。
绪言
有句俗语说：“女人的‘不是’就是‘是’。”反过来，这句话也包含了“是”即“不是”的意思。总之，女人与说谎的关系就像是汽车与轮胎一样密不可分。
当然，男人也会说谎。但是男人的说谎与女人的说谎有着根本区别，对女人多少有所了解的男人对此一定深有感受。男人虽有感受，但仍然会上当受骗，等到受骗之后，男人才会深切地体会到：这与被男人欺骗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同样是受骗，一种是脸上被扇一记，而后一种只不过像胳膊上被打了一下。
这种差异由何而来？女人说谎的特征是什么？男人对此又该如何应对？只有清楚地了解对手说谎的真相，其对策自然而然也就出来了。
幼儿期的说谎
幼儿期的说谎，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种情形：
一、幻想型说谎；
二、为了求得社会的认可而说谎；
三、出于自卫需要而说谎。
第一类幻想型说谎是对电视节目或动漫画中看到的情景产生错觉，将之与现实生活混同起来的说谎。例如，“我是从龙宫来的”“我能骑着扫帚在天空飞翔”。作为说谎，这其实是最低级的说谎，一般多见于三四岁的幼儿身上，虽然幼稚，但是其中不乏天真的梦想。
第二类为了求得社会的承认而说谎，是指当急于让对方认可自己或自己的家人时情不自禁说出的大话、谎话，像“我可以游一百米呢”“我爸爸在单位里是最了不起的人”之类，说谎的程度比前者稍高，在五岁左右的幼儿至小学低年级的儿童中经常发生。
第三类出于自卫的需要而说谎，是指当自己搞砸了某件事情或者陷入不利的境况时，为了推卸责任或从不利的境况中解脱出来而刻意编造的谎言，这类说谎的年龄范围极广，从六岁以上直至成年人，因为年龄越往上遭遇这种状况的机会必然越多。这类说谎与前两者不同，它需要一定的理性，不具备一定程度的知识是不可能说这类谎的，同时不具备迷惑对方的十足自信也不会轻易说这类谎。
幼儿在说以上三类谎的时候，有没有因男女性别而产差异呢？关于这一点迄今还没有准确的数据。这并非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比较滞后，而是每个个体的生活环境，尤其是母亲及家庭、个人的性格等变数相当复杂，不可能一概而论的缘故。目前已经明确的是，幼儿在说谎模式上不受男女性别的影响，两者没有大的差别，更多的是受到幼儿生活环境的影响。这是从事幼儿教育工作人士的一致看法。
这种倾向在学龄期儿童初期即小学低年级学生中也大致相同。
到了小学高年级即五六年级，情况又如何？向数十名小学老师做直接调查时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表示：男女生在说谎模式上有明显的差别。
这个年龄的儿童，第一类的幻想型说谎几乎完全绝迹了，同样，第二类为了求得社会的认可而说谎的现象也大为减少，偶尔有也多为女生。最大的差别在于第三类说谎上，出于某种自卫的需要而不得已说谎者中男生占了压倒性多数，而女生则几乎没有。
这样来看，单从数字上说总体上是男生说谎的多于女生，其中第一类、第二类随着年龄增长，到了小学高年级两者都大为减少，而第三类说谎男生大大多于女生。
但是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数字，据此来评判善恶还为时尚早。
男生之所以较多说第三类谎，是因为他们能够比较从容地斟酌情势。男生比女生调皮，爱打闹，容易闯祸，因此会更多地陷入不利的境况，此时则需要说谎来解脱。从反面说也可以这样理解，即男生之所以好动、爱打闹，是因为他们活泼机灵，当被老师或大人训斥时，可以凭小聪明解脱自己。
我们说单凭表面数字来评判善恶是危险的，这是因为还有另一个理由，即这里所说的说谎，都是指用语言说出来的、表现出来的谎言，这类说谎不妨称之为“积极型说谎”。
冷不丁冒出个“积极型说谎”，读者一定觉得难以理解，让我们来看看与之相对的“消极型说谎”是怎么回事，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姑且将这种消极型说谎列为第四类说谎，用另外的话来表示，就是“默谎”。举例来说明，假设将某个同学从楼梯上推下去使其受伤了，回到家里，对父母说起时却是：“我今天在走廊上和A君碰撞了一下，结果A君把膝盖蹭破了。”明明是自己干的，听上去却好像A君也很不小心似的，这种便是积极型说谎；而回到家里对这件事只字不提，这种便属于消极型说谎。
据活跃在学校教育第一线的老师们介绍，出于自卫的说谎即积极型说谎是男生占绝大多数，相反，后者的消极型说谎则以女生居多。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同样是说谎，好说编造之谎的男生更加正直、阳谋，而善说默谎的女生更加狡猾、阴谋。
不管怎么说，进入小学高年级后，出于自卫目的且编造得非常巧妙的通常是男生，而女生较少说这样的谎话，这说明女生在这个年龄已经奠定了狭义上的正义感和常识感的基础。
女生说谎的开始
以上简单论述了从幼儿期至学龄期的男女两性说谎的演变过程，从而得出一个结论：从幼儿期至小学低年级，两者的说谎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而进入小学高年级之后，陡然分化出男生式的说谎和女生式的说谎两种模式。
小学高年级，正是儿童身体上开始出现重要变化的时期。
众所周知，这个年龄的女生已出现了初潮，乳房也开始发育，身上渐渐堆积起女性特有的圆润的皮下脂肪；男生则开始出现阴茎勃起、变声、骨骼发育明显等特征。这些便是第二性征。
而与这些第二性征的出现几乎同时期，男女的说谎模式也开始有了显著的差别，这一事实极具象征意义。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女性特有的第四类说谎与第二性征同时出现（当然并不表示男性没有这类说谎，这只是从相对角度上来说的），这似乎在暗示女性的说谎与其生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之前的女生属于分散的个体，而通过初潮这一生理现象，她们产生了一种共通的说谎需要。换言之，女性从月经开始就被归入了一个共同的组群，而一旦进入这个组群，再想从中脱离出来就难上加难了，因为此后月经这一发生于身体上的“事件”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前来造访，每当这时候，女性需一面自己处置这一事件，一面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就是月复一月地说谎。
这种说谎与女性的贞淑以及性格等毫无关系是其特征之一。只要身为女性，这一类的说谎可以说是必不可缺的，而且是必要的。
说得夸张些，自初潮这一身体上的变革发生之时起，所有女性就结成了一个命运共同体，作为这个命运共同体的一员，就背负着一个共通的义务，每月至少必须说一次谎。
令人倍觉压力的是，月经本是肉体上一种极为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却必须对他人隐匿，独自处置，这既让人觉得羞耻，又必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这种扭曲无法不给女性精神带来心理阴影。
于是，女性特有的心理否定式的说谎模式便诞生了，不消说，它与女性的生理有着深刻的关联。
与此相反，男性的说谎模式即使经历第二性征的出现，也几乎不受任何影响。
如前所述，第二性征给男生也带来若干生理的变化，如阴茎勃起、变声、出现阴毛等，但对于男生来说，这些只不过是身体上的变化，并不意味着其他。男生不会像女生那样，每月一次从身体深处冒出一个声音敲击着神经：“你是个女人呐！”这种令人精神阴郁的“事件”不会发生在男生身上。即使阴茎勃起、手淫自慰，男生们只是一时感觉有点难为情，过后却互相公开，甚至拿来当作一种夸耀。
他们的行为只是单纯肉体上的行为，而不会产生隐匿、羞耻之类的精神负担。因此，男生的说谎模式没有因为生理上的变化而变化，一如先前。
尽管如此，不能说与先前毫无二致，他们出于自卫目的的说谎比先前更加复杂、更加精巧了，随着智力的发育也更加高级、更加缜密了。不过，为了某个目的而编造一个与身体毫无关系的谎言，这一点还是一模一样，即男性的说谎模式没有改变。
成年人的说谎
就成年人而言，男人和女人谁说谎更多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有必要将每个人的性格以及所处的环境等变数除去，谎言的大小（这个词语不尽准确，姑且将其理解为影响力大的谎言和影响力小的谎言）也除去。单就说谎的频率而言，女人绝对说谎更多。
这不是因为笔者自己是男人，所以才这样说的。
正如“女人的‘不是’就是‘是’”这句语带嘲讽的俗语所说，女人爱说谎似乎是全世界共通的。
但是做一下调查却会发现，每一百个男人就有一百个男人回答“女人爱说谎”，而每一百个女人却有一百个女人会回答说“男人都是骗子”。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真叫人弄不明白了。两者不可能半斤八两，要么是哪一方说谎更多一些，要么就是男女对于说谎的定义不同。
当要求受访者撇除男女对立情绪再次诚实地回答时，受访者依然男女一百个就有一百个非常认真地做出了同样的回答。这样看来，唯有认为男女对于说谎有着不同的定义才比较妥当。
毫无疑问，成年人的说谎较之学龄期儿童的说谎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势，性质也有所改变。
男人特征性的说谎即出于自卫目的的说谎，成年男人更多了一层具有加害目的也即攻击性的说谎，这是自卫性说谎中的利己主义进一步膨胀的结果，同时也更具知识性和逻辑性，票据欺诈、恶意破产、匿名诽谤等都属于这类说谎。这类说谎如果缺少精明的头脑和超常的勇气是绝不敢为之的，另外这类说谎者以男人占压倒性多数。
三岛由纪夫曾经在《不道德讲座》中说过：“所谓说谎，它不仅是智慧的证据，也是一种美德。”当然，这里似乎有必要应该加上一个限定词——“男人的说谎”，女人的说谎就未必如此了。
女人的说谎·病例之一
女人的说谎可谓多彩多样。随着第二性征的出现而出现的消极性说谎、隐蔽、内敛，同生理的契合程度越来越密切。
这里举两个例子来加以具体说明。
第一个取自文学作品，相信有的读者可能已经读到过，作为报纸连载小说曾经获得极高评价的井上靖先生的《冰壁》：
美那子住在田园调布的高级住宅小区，是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与担任公司会长的丈夫年龄相差悬殊。两人之间没有孩子，生活倒也自由自在。
美那子对青年登山家鱼津芳心暗许，同样爱好登山的鱼津的好友小坂乙彦知道她的心事。一次，不知怎么的，美那子同小坂共度了一宵。与其说是小坂诱迫，倒不如说是美那子主动挑逗、引诱他的。
小坂早就喜欢上了美那子，有了这次的一夜情，就更加顶真起来，一门心思追起美那子了。可是美那子却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污秽不堪，打那之后便不想与小坂再见面了。
美那子的冷淡没能轻易地让小坂作罢。这天，他来到美那子家，想弄清楚美那子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是你亲口对我说你爱我的。”小坂诘问道。
没想到，美那子却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那天晚上，我想，我对你是有爱情的，不过，别的时候……”
“你是想说，没有爱情？”
“是的。”
经过这样一个来回之后，小坂说道：“你说你爱我，所以我相信了你。想不到，那天晚上你的爱情只代表当时……不过，我对你现在说的话也不敢相信了，心中曾经那样炽烈的爱情，怎么可能说消失就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呢？”
不论小坂说什么美那子都不想辩解。事实的确是那样。那天夜里，她心灵和身体都对小坂非常渴求，那确实称得上是爱情。但是，这爱情已经随着薄薄的晨霭罩上从黑夜中苏醒过来的街道而逝去了。
以上只是长篇小说中的短短一节，初次读到的读者或许如坠雾里，不明所以，但是这一节却将男女对于说谎的不同态度刻画得栩栩如生。
小坂觉得美那子因为爱自己才对自己以身相许，而现在时过境迁却说不爱自己了，这无异是背叛、是欺骗，所以忍不住诘问她。他所说的完全合乎逻辑，美那子理所当然是该遭到非难的对象。
可是换一下立场，站在美那子这边来看，似乎也合乎逻辑。美那子那晚确实爱着小坂，所以才以情诱他，因此她并没有说谎，没有欺骗小坂，而后来又不爱小坂了，她也没有说谎，没有欺骗小坂。
最终，根据美那子的逻辑，前后都是真实的，都没有说谎。但是小坂无法接受。
两个人之间究竟什么地方存在歧异呢？
首先一点，读者或许已经注意到了，即作为男人的小坂是将对方说的话放在一个连续的时间段中来看待，而作为女人的美那子是把自己说的话依照各个不同的时间段分割开来理解的。
其次更重要的是，美那子其实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作为女人，前次是自己的身体对男人有所企求，但后来她对男人并没有任何企求。
就像中国格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说的，男人对自己所说的话赋予现实的含义，一旦说出口即对它负有责任，假如不能够信守，就是说谎。在男人看来，所谓说谎就是对说出的话的随意变更，而不论这句话是不是忠实于自己，有利于自己，评判说谎与否的标准在于对方，在于是否朝三暮四、前后不一。因而男人心目中的说谎是个精神性的、外向性的概念。
与此相反，在女人看来说谎与否完全依据是否忠实于自己来评判，标准在自己，在于自己的生理。
比如美那子，那一夜她确实不折不扣地需要小坂，所以她确实是爱他的。当然，这不仅仅是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的，而是身体的实际感受，因而不能说她说谎欺骗了小坂。这是一种内向的、自我中心的诚实。
所以当小坂诘问她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对不起”，因为她心里坚信：我是忠实于自己的，我没有对自己说谎。
语言虽是通过嘴说出来的，但指挥嘴的却是身体。对女人来说，嘴是身体的代言者。因而当身体状况有所改变时，她们很轻易地就能改口或推翻曾说过的话，而只要不背叛自己的身体，她们就不会认为是在说谎。
可是男人却以为女人也和自己一样，嘴是大脑的代言者，根本想不到嘴会因为身体状况的变化而变化，他们没有这种体验，所以无法理解。由此男女间便相互产生错觉，发生了误会。
女人的说谎·病例之二
第二个例子是因损毁事件而被移送S警署的案子。
Y女子与A男子是同居关系。这个男人没有固定的工作，又好吃懒做，时不时还对Y大打出手，不过在性方面，他却能令Y非常满足。
然而Y在某酒吧的时候，与前来喝酒的客人B男子感情暧昧，且有了不正当的肉体关系。B有钱，脾气又和善，对Y从来不粗暴。Y为B的性格以及生活安定所吸引，从A处逃走，同B住到了一起。两人的生活过得也算无忧无虑，但是Y从B身上却得不到性的满足。最初两个月，她还强忍着，到了第三个月，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她开始偷偷同A打电话约会，不久从A处逃跑的Y又抛开B，重新回到了A身边。但是三个月后，她又忍受不了A的粗暴和寒酸的日子，再次离开A，投入B的怀抱。这下A不依不饶，冲到B的住处，大闹一场，终于将Y又带回了家，但因为当时砸坏了B家的玻璃门窗和门把手，以器物损毁罪被S警署拘留了几天。释放之后，A同Y继续像从前一样生活在一起。虽说日子还算幸福，但谁也说不准Y什么时候又会去找B。
Y女子的这一连串行为充满了矛盾。在A身边时，她信誓旦旦地表示爱A爱得要死，决不会离开他。但是她经不起B的邀约，B一邀约她马上又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和其约会，还说只爱B，从此不想再看见A的面孔。然而三个月后，却是自己主动同A联络，约他出来见面，又表示自己喜欢的是A。
在A和B两个男人之间像只乒乓球似的来回跳来跳去的Y，无论从A的立场看还是从B的立场看，她都是在说谎骗人，可是她却不觉得自己在说谎。对此不能够简单地认为她在为自己开脱或是狡诈，因为她的确是没有觉得自己说谎。
从Y的角度来看，Y在每个瞬间都没有说谎。当与A在一起的时候，她拿定主意非此处不留，而当跑去B身边的时候，她又觉得这里才是自己最好的栖身之所。即Y每时每刻都全身心地爱着一个男人，因此她毫不保留地说出来，仅此而已。
由此看来，她确实没有说谎。
这种对于说谎的界定上的歧异，具有女性经验的男人或许多少有所体会，女人忠实于自己的身体更胜过忠实于自己的精神。
不可否定，女人具有这样一种倾向，即一般来说，较之理性她们更加重视全身的感受，这与其生活以及受教育的程度无关。而男人则习惯于用大脑来思考，执着于抽象的道理，好钻牛角尖，对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变节行为、变心行为是理解不了的。
从这里再回到先前的男人和女人谁说谎更多的问题上，两者的说法之所以大有差异、殊如霄壤，其理由应更清楚明了：男人对于女人顺应每个时刻的感情状况而说的话，用自己独特的精神尺子来衡量，一概判定为说谎，而且这种说谎不需像男人那样经过大脑、建立在逻辑性基础之上，她们随手拈来，信口而出，因而从结果来讲必然谎言更多，所以男人觉得女人爱说谎；而女人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只放在当下的场合来评判，不会觉得对一句话必须负上一辈子的责任，当时当地自己确实是那样想来着，所以不算说谎——这就是女人的逻辑。
按照女人的逻辑，男人所认为的说谎不在她们的说谎范畴之内，只有刻意编造的谎言才算谎言，因而得出结论：男人都是骗子。如果这样来说，女人则完全正确。
说谎的女人
以上，对幼儿期至成人期男女说谎的差别进行了论述。当然，这只不过是一般性的概说。
说谎的女人尤其说谎成癖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解释清楚这个问题，也是本章的目的所在。
先回到前面所举美那子的例子上。她同小坂发生过一夜情，但是几天之后，爱却莫名其妙地消逝了。当小坂诘问她“爱情怎么可能说消失就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呢”时，她无言以对。
理由是无法用语言解释清楚的，但是一定有什么理由。美那子茫然地觉得似乎是因为夜晚那薄薄的雾翳的缘故。
这一连串的行为用理性、用语言来诘问是毫无意义的。不过这是小说，作者不想让读者对女主人公此时的心理产生抵触感，理论上不存在的东西读起来却好像真的存在，如此一来，女主人公的形象霎时间便活了起来，这样作品才具有现实意义。
只能叹服，作者的眼睛深刻地窥透了女人。
女人说话时常都是情绪性的，身体较之精神更加深深地参与说话，从身体的立场出发说话、行动。这一点必须清醒地认识到。
小说的话题就此打住。但通过以上所述，想必已经对以下两点有所理解：
一、女人说的话以及行为与感情和身体密切相关；
二、男人所认为的说谎的女人，是指说的话不断变来变去的女人。
将这两条定理穿起来，关于说谎的女人的定义就会进一步明晰，其全貌也逐渐显现出来：“所谓说谎成癖的女人，是感情以及身体状态不断变化波动、生理上处于不安定状态的女人。”
“生理上处于不安定状态的女人”又是指什么样的女人呢？
既然是指成年人，当然不会是说手脚有长短之类的。成年女人生理上不安定指的是荷尔蒙分泌失调。
荷尔蒙是生物体内的内分泌腺分泌出来的物质的统称，它们分泌至血液中，发挥着各种各样特定的功能。对女性来说，其中最重要的当数性激素，性激素分泌过多或过少，都会引起女性身体的种种变化，乳房发育、月经发生、阴唇颜色变深等，都是性激素的作用所致，除此以外，性激素还可引起子宫黏膜变得肥厚、排卵等肉眼看不见的变化。
掌管性激素分泌的最高统帅部位于脑下垂体前叶，从这里，通过卵胞刺激激素、黄体生成激素的中介，控制着卵巢激素、卵胞激素、黄体激素等的分泌。由于性激素分泌的变化，女人的身体可以说没有一日是处于相同的状态，而是处于不断流动的状态，毫无定形。
女人的言行时刻不停地发生摇摆和变化，实际上是因为这个缘故。
身体上的变化越剧烈，女人的言行变化也越激烈。
月经时莫名其妙地盗窃，胡天海地地说谎；月经前后性欲旺盛，轻而易举地以身许人；妊娠期以及更年期情绪波动剧烈……这些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例我们时有见闻。有人难以理解：那样贞淑的女人怎么会……事实上，这些时期也正是女人体内的性激素变动最显著的时期。
当女人体内的卵胞激素占据优势，子宫黏膜就会增厚、增殖，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排卵；接着黄体激素也加入进来，子宫黏膜进入分泌期；然后，根据脑下垂体的指令，黄体激素分泌减少，于是月经便发生。
如此剧烈的变动，再怎么冷静的女人每月也必须承受一次。
女人身上的性激素变动较之男人剧烈得多，两者简直无法相提并论，男人的身体是无法想象的。就好比五十层高楼的电梯，从最顶层到最底层，一瞬间上上下下，不停地在身体内进行着。而且乘于电梯上这一事实本身还羞于对人说起，因为从幼儿期就受到这样的熏陶。
当升至最顶层的时候，“太棒了！太爽了！”。而落至最低层的时候，“心情糟透了！”。自然她所说的话首尾不一，前后不连贯，但是你实在无法去责怪她。
有的人可能乘坐的是二十层高楼的电梯，有的人乘坐的可能是八十层高楼的电梯，这其中除了女人各自的个体特质以外，还有年龄、环境等的影响，因此每个人的安定程度也不相同。
一般来说，最安定的自然是性激素几乎停止分泌的幼儿期的幼女或者是闭经后的老年妇女；其次安定的应数体质良好、性爱充分、不满较少的已婚妇女；青春期的年轻女性、独身的大龄女性属于不安定组群；对于生活有种种不满、体质较差、缺乏性生活的女人则是最不安定的。
说谎较多，同时自己一点也没有罪恶感，结果令男人侧目、生厌的女人，基本上是第三、第四组群的女人。
本章小结
本 章就男人和女人的说谎现象进行了若干考察，结论如下：
一、在幼儿期，男人和女人在说谎的模式方面未发现有研究价值的性别差异。
二、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即女子发生初潮、即将进入青春期这段时期，男人和女人在说谎模式上开始出现差异。
三、成年女人的言行与其情绪有着密切的关联，其变化多是由于体内的种种变化，主要是性激素的变动而引起的。这种变化男人称之为说谎，女人则认为至多属于不当的借口。
四、说谎多的女人，换句话说也就是性激素变动剧烈的女人。
五、如果想让爱说谎的女人改变说谎的习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消除其不安和不满，使得其身心都处于充实的状态。
根据以上结论，今后男人遇到女人说谎的时候，请想象一下她的卵巢或子宫，“啊，这个女人眼下正处于荷尔蒙变动的时期呐”，然后尽力克制自己吧。
附记
本章所述仅是一般论意义上的探讨，自然还有不少女人不应归于这个范畴，即说谎的时候不是用身体而是用大脑在说谎的女人。
这种女人多是充满智慧、头脑明晰，且具有男人倾向的女人。
